【尋找桃花源】老撾龍坡邦 前往地圖上的無名村莊

老撾境內山巒起伏，森林茂密，不少房子依湄公河而建，保留著原始和純粹的文化。 iStock圖

這個被譽為東南亞保留最完整也最美麗的城市，老撾古建築與殖民遺風形成了獨特的文化氛圍，加上獨有的淳樸氣息和自然景觀，逐漸為世界各地的旅人所熟知。這一趟旅程，讓我們貼近在地文化，以最近的距離認識這個地方。

尋找桃花源 美好恬靜的淳樸生活

老撾雖被視為東南亞最貧窮的國家之一，卻因而保留了最樸實的鄉土民情與美麗的自然風景，尤其是龍坡邦市（Luang Prabang）及湄公河旁的小村莊，更是讓許多西方人慕名而至的桃花源。

僅次於首都永珍的第二大城龍坡邦，位於老撾北中部高原湄公河和南康河交匯處，是一片被群山環繞的河谷地帶。這座古城建於西元650年，有一千多年歷史。走在小城街上，可以看到傳統建築加上後來法國殖民遺留下來的歐式風格，建構了獨特的老城風貌，散發著異國情調與獨特的恬靜美好，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在1995年將整座山城列入文化遺產加以保護。至今它依然保留著發展前的純粹美好，心疼它的旅客和業者，強調環境友善與尊重在地的旅遊方式，保持著它淳樸的氣質，深怕破壞了人類最後一片樂土。

虔誠的佛教徒一早盛裝梳洗，到寺院向僧侶布施食品。

在龍坡邦的清晨，你會從米香味中蘇醒，虔誠的佛教徒在清晨5 點就帶了糯米、糕點沿街跪拜，準備待會兒佈施給穿著橘袍拿著托缽的和尚。然後走過市集，近距離接觸當地生活民情，是一種瞭解當地最好的方式。

農婦一刀劈開是她身高兩倍的巨竹， 將之細分成細藤條，然後用水沾濕藤條，再行雲流水般地在指縫間縱橫交錯，製成不同大小的竹藤產品。

我們乘船渡河望兩岸，稀疏的村落中有著砍柴編織的女人、耕田種稻的男人、成群結隊的水牛山豬，大夥兒忙而不慌、悠而不閑；又或置身於群山環抱的神秘仙境，重新找回與大自然和平共處的方式。這一次的旅行，像是尋找心中的一片純淨之地，來過老撾便此生難忘。

土地的芬芳 傳統米線的味道

11月中雨季剛結束，早晨的陽光斜灑在金黃色的農田上，這是個豐收的美好季節。老李（Laut Lee）在滿天星空下的田中入眠，直到天空泛起魚肚白，才在青草香味中醒來。

換上印有傳統民族符號的衣服、系腰刀、戴草帽，老李以一抹晨曦般的笑容歡迎我們。他是當地少數族群之一的苗族（Hmong）， 剛過而立之年的他與17個兄弟一起創辦有機農耕與帶遊客下田活動。今天他帶我們體驗的是米線（khao poon）的製作過程，當然也包括最後的環節——吃！

老李用藤盤篩濾出米糠與白米，這真需要兩把刷子才能完成。

遊客可體驗使用傳統石器磨米的過程。

老李對奶奶烹煮的米線念念不忘，便把即將失傳的傳統味道保留，藉此與更多當地人及遊客分享。首先，老李帶我們下田，向我們示範如何用傳統工具與技術從稻穗中敲打出稻米、搗開米糠、篩選米粒、磨成米漿，最後把這些新鮮米漿帶去他們家中直接烹製成米線來吃。

至於米線湯的配角——蔬菜，也是從老李的田中新鮮收割的，老李隨手摘了幾顆有機生菜和青蔥，一部分就喂給了他在河旁休息的水牛，水牛望向我們的眼神好像有點好奇懵懂，我們則被這美麗如畫的情景給震撼住了。看著老李一家用傳統耕田技法換取糧食的過程，真能深刻體悟到“誰知盤中飧，粒粒皆辛苦”的精神。

有機自然農耕

距離龍坡邦40公裡外，一處環山背河的幽美山谷中，肯尼（Ken）成功以眾籌 的方式為自己買了有機農業的材料、工具與種子，他在這裏教導少數民族栽種不同 的農作物，發展對環境友善的自然農耕，同時也與遊客分享多年的成果與經驗。

少數族群在肯尼的田自由地栽種和採摘，這裏綠茵圍繞，令人怡然自得。

當天，有兩對從澳大利亞遠道而來的貴賓特地來參觀肯尼的綠有機園，原來他們就是網路募資中贊助肯尼的善心人士。他們不僅支持肯尼，還供肯尼的弟弟上大學，因為他們知道，像肯尼這樣的當地人會對在地發展和環境保護盡最大的努力。

姑且不說該如何在這熱帶荒漠的地方種出飽滿多汁的有機草莓，單要處理當地酒店和餐廳業者大量訂單已讓肯尼頭疼不已，還要不斷研發解決蟲害與鼠患的自然 方法，即便如此肯尼依然堅持不懈，樂於此道。

最讓人諷刺的是，在城市日理萬機的人們，一天到晚說為追求幸福卻挨出一堆病來，原來一直所渴望的自然養生與悠然自在的生活，盡在此處！

布染生活 前往地圖上的無名村莊

龍坡邦道路基建尚未發達，於是在湄公河上的船隻運輸便顯得格外重要。搭乘小船順流而下，是旅途中我最享受的時光。清晨霧氣漸散，微風輕輕拂面，有“兩 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的意境。

湄公河與南歐江的交匯處，有個名為龍橋（Nong Khiaw）的地方，在當地語言中是“碧潭”的意思，根據導遊費爾（Feua）的說法，這裏以前是野生動物的棲息地，常見象群、犀牛、鱷魚、甚至老虎等物種。

黃土飛沙的小村莊約有40戶人家，大多都保留著舊式的房子結構與手工織染傳統行業。

這裏有著許多地圖上尚未定位的地方，如班南陽（Ban Nanyang）——一個以織布為生的小村莊，居住的是傣老族（也稱老龍族），他們自種棉花，用植物來染出靛藍布料。

一葉扁舟為連接兩地的重要交通工具。

費爾表示，以前這裏每家每戶都會編織屬於自家符號的衣裳，但自成衣市場普及後，他們也摒棄了這傳統，而趨向市場的需求。為了挽救日益被遺忘的當地民族文化特色，當地政府也做出了努力，下令學生每逢星期三必須穿著傳統服裝上學。

費爾帶領我們參觀村民的布染生活，從生產到編織到染色，全是 “從搖籃到搖籃”的環保概念，毫無廢料產生。我想這是在工業化的社會，更需要學習的地方。

這裏從種植原材料，到手作編織與布染過程全天然，對環境無害。當地的小孩從小就耳濡目染繼承家族一生的織染事業。

我們參與其染布體驗，這用當地木棉編織的圍巾質地有點像麻布。首先需將布料完全浸泡在糯米水中，據說這樣做能夠讓布料更易著色且顏色更持久，之後就敲打布料讓纖維鬆開， 再將整條圍巾浸入靛藍色顏料中，用木棍旋轉讓布料完全上色。接下來，撈起扭幹再敲打，你可以根據自己喜歡的藍色深淺決定是否要重複浸泡。

這裏的象群屬亞洲象，是瀕危動物之一。龍坡邦有幾家大象保育中心，可供遊客近距離接近大象。

萬象之國 亞洲象的天堂與地獄

老撾的古稱“瀾滄王國”，意指“萬象之國”。大象，在老撾 人的心目中是一種神聖的動物，象徵著力量、精神和智慧。人與象共存了逾兩千多年的歷史，時至今日隨著森林的破壞、傳統信仰的流失，以及不法分子對象牙的覬覦，身在萬象之國的大象正在大量減少，甚至遭到滅絕的危機。

不僅如此，大象一生的命運也極其悲慘，從古代被馴化作為戰象、搬運工具等，遭受饑餓、虐待或鐵錘敲打，老後還被賤賣供人飽腹，稍幸運的就被送進動物園供人賞玩。人與象之間的戰火從未平息，就如環保雜誌《Sanctuary》於去年底刊登的一張照片—— 一對大象母子被一群暴民投擲炮仗和焦油火球，讓人震撼與心疼。

以往用來載運乘客與貨物而設置在象背上的座椅會傷害到大象頸椎，因此保護組織也推廣直接坐在大象的背上以減少傷害。

於是，熱愛亞洲象的人士便來這裏成立大象保育中心，將大象從原本受盡折磨的集中營救贖出來。不同於大象觀光營區，大象保育中心成立的目的是為象群提供一個能安心修養的避風港。位於龍坡邦南坎河旁的大象村保育中心肩負著保育象群和發展永續觀光的重責。這裏環山臨河，沿途栽種香蕉樹，供大象享用，並設有大象獸醫院、博物館和圖區讓遊客深入瞭解。

同時，這裏也是老撾首個推行不使用背座（Howdah），並一趟只允許一名遊客乘坐大象的條例，以減少人類對大象的傷害。根據大象村託管人佩特（Phet）表示，這裏從2015年後便由老撾人接管，並聘請本地員工，發展觀光的同時也教育遊客要尊重與愛護大象，以達到永續發展的目的。

本文轉自《暢遊行》2018年7月號。
陳永健／圖   陳惠詩／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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