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遺 | 華縣皮影 燈影唱戲碗腔起
2021-10-15
“ 在許多人印象中,皮影戲是印尼和馬來西亞家喻戶曉的民間藝術。事實上,這一光與影的藝術在東北亞、南亞、歐美等區域可說是遍地開花。在中國,皮影藝術經長期流傳,形成北京、山東、陝西等各地流派。以伴奏音樂見長的陝西華縣皮影,讓觀眾能同享眼福與耳福,因而歷久不衰。透過當地政府與老藝人的努力,皮影藝術始終堅守傳統,更在國際舞台闖出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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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影 Shadow Puppet: The Art of Light, Shadow & Music
皮影戲又稱“影子戲”或“影燈戲”,是一種以杆子操控獸皮所制的皮娃娃,在燈光照射下,通過剪影來表演戲劇的民間藝術。在電影未傳入中國以前,這一光影交錯、聲情並茂的古老影劇,在農閑時為老百姓帶來了許多歡聲笑語。
起源於漢代宮廷“弄影術”的皮影戲,迄今已有約2,000年歷史;唐代時成為宮廷戲,唐以後流傳民間,遍及大半个中國。由於各地的皮影製作風格迥異,音樂戲曲種類繁多,說唱南腔北調,因而在中華大地上展現出豐富多彩的地域特色及藝術風貌。
“一張牛皮居然喜怒哀樂,半邊人臉收盡忠奸賢惡”正是華縣皮影戲的寫照。攝影:陳團結
2011年,皮影戲獲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入“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名錄”,正式走向世界。
古時皮影演出班社僅5人,俗稱“五人忙”。每人身兼多職,分工明確,忙而不亂:“前聲”負責劇中各角色唱腔、道白,兼司琴、鼓、鑼、闆;“簽手”操作所有影人景片道具,兼執夾白、幫唱、燈光特技;“上檔”司硬弦(響闆二胡),兼嗩吶、大釵、長號、擇簽、幫腔;“下檔”司闆胡、影人拆配,兼馬號、嗩吶,幫簽、插白;“後槽”司銅碗鈴、梆子、大鑼、小釵及幫白。5人默契配合,呈獻精彩演出。
傳統皮影戲拉近了藝人與觀眾的距離。攝影:石寶琇
靈魂所在:碗碗腔
舊稱“華州”的華縣,是陝西皮影的重要發源地之一,而源於西漢的華縣皮影則是其中的佼佼者。在華縣皮影表演時,觀眾可聽到皮影藝人婉轉纏綿的唱腔外,其伴奏音樂也是一絕。
伴奏樂器以碗碗、月琴為主,輔以二弦、胡琴、邊鼓、馬鑼、嗩吶等,特點是以敲擊小銅碗來展現輕重緩急,因此華縣皮影樂曲有“碗碗腔”之稱;其主要流傳於陝西關中東府一帶,所以又稱為“東路碗碗腔”。此種富節奏感的音樂,是華縣皮影的靈魂所在,也使其風格在中國傀儡戲劇中獨樹一幟。
月琴是華縣皮影伴奏的主要樂器之一。攝影:周維
舞動皮影,精彩人生
魏金全是華縣目前為數不多既能表演皮影戲,又能熟練雕刻皮影道具的藝人。魏金全於1964年出生於華縣高塘鎮的皮影世家,自幼便接觸皮影藝術。他的父親魏振業10歲就開始登台,他在耳濡目染下,高中畢業後便決定繼承父業,和父親一起下鄉演出、趕場子。自18歲參与皮影表演以來,已有整整38年。
白天,魏金全在西安航天城第一小學上皮影課,夜裡又到西安碑林區的尚友大秦腔茶樓,為來自國內外的遊客和皮影愛好者表演皮影和老腔。演出開始,只見魏金全靈活地運用十指,讓賣貨郎坐在擔子上休息、抽煙。幾口吞雲吐霧後,賣貨郎隨即彈煙斗,收拾貨擔。整套動作流暢俐落,活靈活現,台下不時響起熱烈的掌聲。
皮影戲廣受外國人歡迎。攝影:陳團結
除了到校傳授孩子們皮影技藝外,魏金全還教過不少外國人。他最高興的事就是曾代表中國遠赴德、法、英、美等國家參加文化交流活動,還收了十多個“洋徒弟”,時間最長的一個跟他學習了將近一年。
觀眾投入地觀賞魏金全的皮影表演。攝影:陳團結
皮影戲廣也受到孩童喜愛。攝影:陳團結
他也接受過多個節目的採訪,以其故事拍攝的專題片《影人的秘密》《皮影傳承人魏金全》等播出後,引發熱烈迴響,讓更多人認識皮影戲這門藝術。魏金全甚至參与過多部影視作品和綜藝節目的拍攝,包括《鳳凰》《驢皮影》《孫子從美國來》《日本西遊記》等影視片,還有以介紹國寶級文化傳承者為題材的專題片《非凡匠心》。
培訓傳承,再綻光芒
儘管皮影戲已被世界認可,但這項民間藝術如今仍然面臨“絕唱”的危機。由於受到電影、電視等媒體衝擊,皮影戲日漸衰微,傳人難覓等種種窘境依然存在。為了保護和繼承這項民間藝術,華縣除了定期舉辦皮影藝術節,更成立了不少皮影劇團和演出公司。皮影藝人變成專職演員,老藝人也獲發放生活補助,同時建立皮影培訓基地,培養皮影傳人,期待新血能為華縣皮影再創輝煌。
燈光下的皮影雖薄如紙,卻能在皮影藝人桿下翻飛自如。攝影:陳團結
此外,也正因為有魏金全這批熱愛皮影戲的藝人,願意無私地奉獻,華縣皮影才能繼續薪火相傳,而這項中國傳統技藝,才一直在舞台上綻放着獨有的光芒。
//皮影雕刻面面觀//
“皮影的製作首先要挑選上好的黃牛皮,經泡、刮、磨、刻、染、熨、綴等20餘道工序,過程都是純手工。”魏金全一邊做着活,一邊介紹。皮影的製作絕技就是“推皮走刀”,即刻皮無毛刺,走刀不留痕;成品線條光滑,陰陽變換優美。紅綠染色的對比強烈自然,艷而不俗,古色古香,再經多次烘塗熨燙,定型後不褪色亦不起皺,可長久收藏保存。
魏金全和妻子孫艷麗在工作室里雕刻皮影,桌上放着的是與著名演員張國立的合照。攝影:陳團結
雕刻皮影人物講究額圓頦方,彎眉線眼櫻口。生旦陽刻鏤空,凈丑陰刻晦暗——在誇張奇巧的造型下,角色性格盡顯。人物服飾有梅、蘭、竹、菊、牡丹、雲水、纏枝、松針等花紋,搭配雪花、魚鱗、星眼、龍虎、丹鳳、朝陽等圖案,細膩繁複,富麗堂皇,彰顯角色的身份地位。
文字:陳團結 圖片:陳團結、CTPphoto
文章摘選自《暢遊行》雜誌2021 / ISSUE MAY《華縣皮影 燈影唱戲碗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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