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之行 | 探千年文物之地 感受河內煙火氣
2020-11-23
梯田景色和民族風情,令越北美名遠揚。Sasin Tipchai 攝
如果你跟我一樣,愛逛博物院、美術館,喜歡欣賞美,那麼歡迎到越南首都河內走一遭。
在我看來,河內街頭是視覺藝術的展示平臺,同時還能遊覽周邊的下龍灣和沙壩。
六天五夜的越北之行,儘管匆匆,但已然驚鴻一瞥,在心湖中泛起一圈圈的漣漪,留下美好回憶。
舊城區漫遊
初到河內,一踏入舊城區,只覺目不暇給。從交纏不休的電線裝置,到小賣攤上的吸睛手作和“猴子吃桃、海豚搶棗”等小吃造型,真是創意十足。遠遠看去,一家幾口全擠在摩托車上出行。盆栽、菜肴等物品,也都被技術高超的騎士放在摩托車上,彷彿走貓步一般穿梭自如。我還看見一套沙發在眼前疾沖而過,歎為觀止之餘,完全忘了要拍照!
謝光輝 / CTPphoto
舊城區的河內人,是另一道靚麗風景。特別是身穿傳統奧黛(Ao Dai)的越南女性,更顯婀娜多姿。這些當地俊男美女,行走在隨意穿搭、頂著啤酒肚的遊客中,著實“洗眼睛”!他們是如何保持身型的?得坐下來,繼續看。君不見餐廳和街邊的小矮桌上,無不放著一盤盤生菜任拿任吃嗎?喏,菜吃得多,排毒消脂啊,這就是秘訣了。
擁抱河內煙火氣
知名的三十六古街,曾集中各種行業,從棉市街、銀街、珠寶街等街名就看得出來。如今這裏也像其他城市的老街區一樣,隨著時代的進步漸漸沒落。走在三十六古街橫豎交錯的街道上,猶如在棋盤中穿行。兩旁不超過七樓的樓房,是 19 世紀法式和越式風格結合的老房子,造型各異,處處是乾坤。
街邊小攤售賣的越式法棍,金黃色澤看著好誘人!Khắc Tú Nguyễn 攝
由於越南曾是法國殖民地,市內的大教堂、歌劇院等吸引人拍照留影的歐風建築,以及炭火燒烤的越式法棍、沿街咖啡座等,皆源自殖民時期。走得累了,可找一家咖啡館,好好品一品越南聞名的“蛋咖啡”。早年乳製品稀缺,單飲的話咖啡豆子又苦澀難下口,於是當地人想出用攪動後的蛋黃和白糖代替乳製品的點子。Giang Cafe 是蛋咖啡的創始店,想“朝聖”的話可別錯過了。
來到河內一定要品嘗風味獨特的蛋咖啡。travel oriented 圖
喝完咖啡,何不漫步還劍湖(Hoan Kiem Lake)?慢慢走,看龜塔、風塔、水榭等古建築,賞湖、賞花,也賞人 ...... 有興趣欣賞越南國粹水上人偶劇,還可到附近的升龍劇場(ThangLong Water Puppet Theatre)買票觀看,瞭解越南人的生活百態。
舊城區內的火車街每每有火車駛過,都會吸引無數遊客目光。Dave Weatherall 攝
眼熟的大教堂
聖約瑟夫大教堂直讓人想起巴黎聖母院 Wikimedia CC 圖
河內是越南古都,從西元 1010 年李太祖定都於此,至今已屆千年。當地保存了逾 600座佛塔、寺院以及其他古建築,被譽為“千年文物之地”。佛教與天主教為越南主要宗教,其他還包括高臺教(Caodaism)、 和好教(Hoahaoism)等新興宗教。
聖約瑟夫大教堂(St. Joseph's Cathedral)是這裏最古老的大教堂,又名河內大教堂,是羅馬天主教河內總教區的主教座堂。如果你為巴黎聖母院燒毀而感到惋惜,那一定會覺得這座教堂很眼熟,皆因河內大教堂是聖母院的仿建版。大教堂從1884年開始興建,1888年完工,據說當時的主教還自行燒煉紅磚與瓦。走進教堂,坐在抹大拉的瑪利亞(Mary Magdalene,最早見證耶穌復活的女子)的窗花下,可感受到教堂內的寧靜。
寺廟,又見寺廟
出了教堂,在街上隨便一拐,就是一間佛寺。有座寺前橫條上寫著我看不懂的越南文字,寺頂則豎起了龍飛鳳舞的三個中文大字:東橋寺。寺內有近 60 尊佛像,其中最具價值的是象徵過去、現在、未來的三尊三世佛。大約在西元 2 世紀左右,佛教經由中國傳入越南,因此越南佛教深受漢傳佛教影響,特別是在越北。河內市中心目前約有 100 間大小寺院,經歷過數百年的歷史變遷,各寺院仍保留其原始建築。每逢傳統新年,當地與附近省份的信徒都會前去上香祈福。
莊嚴肅穆的胡志明紀念堂。Michael Coghlan 攝
對歷史感興趣的話,還可到胡志明紀念堂(Ho Chi Minh Mausoleum)和故居看看,順道參觀河內最小的寺廟——一柱寺(Chua MotCot)。胡志明紀念堂只在上午開放,由於錯過時間,想詢問穿著白色制服的守衛,語言卻不通。現場守衛森嚴,一越過訪客許可範圍,守衛馬上趨前“關心”。傍晚 5 點,恰好看見軍方儀仗隊威風凜凜的換班儀式,也算是彌補了缺憾。
一柱寺是李太宗在 1049 年所建,又名延佑寺(Dien HuuTu),寓意保佑長壽。因為佛堂建在一根柱子上,造型猶如出水蓮花,又被稱為“一柱寺”。相傳太宗積極求子,一晚夢見觀音菩薩抱著小孩站在蓮池上,不久後就得一子,因而建寺感恩。寺廟雖小,卻是越南的代表性古剎。時至今日,仍有很多當地人相信一柱寺靈驗,因而香客眾多,香火不斷。
河內街頭到處可見虔誠拜佛的當地人。
該寺原先風格瑰麗的建築群曾被戰火所毀,現有建築都是後來重建,金碧輝煌,供奉許多神明。由於寺內祭祀逝者亡靈,因而放了許多與新馬地區類似的紙紮,只是帶有濃厚的越南風格,比如有越式房屋和馬等等,既親切又有趣。
遊下龍灣歎世界
俯瞰視角下的下龍灣山清水秀,遊船更添靈動氣息。Woong Hoe 攝
下龍灣(Halong Bay)位於越北的廣寧省,面積達 1,553 平方公里,分佈著 1,969 個石灰岩島嶼。行程當天,旅行社派小巴來河內接我們,到了下龍灣碼頭,等工作人員處理好船票後,我們便經由接駁小船登上遊輪,趕緊躺在船頭的沙灘椅上歎世界。
環顧下龍灣的島嶼風光,只見怪石從海底拔起,屹立於水面。舉目所及,海天一線,但見數不盡的漁船和怪石。遊輪駛過鬥雞石(Hon Ga Choi),眼前的兩塊石頭面對面,就像要接吻的鳥兒。沿途還有狼狗石、貓頭石、帆船石、拇指石 ...... 一塊塊造型奇特的岩石浮現於海面,就待遊客發揮創意欣賞,下龍灣也因此贏得了“海上桂林”的美譽。此外,面值 20 萬的越南盾紙鈔背後所印,就是矗立於這片海域的香爐石(Dinh HuongIsland)。我拿起紙鈔,對著前方的“大香爐”拍了一張到此一遊的記錄,覺得挺像的呢。
驚訝洞美如其名,對它的形容總少不了驚嘆號! Simon Alpha 攝
隨後,一行人抵達可登高遠眺的驚訝洞(Sung SotCave)。驚訝洞是下龍灣最宏大、最美麗的岩洞之一,其面積約 10,000 平方米,分外、中、內三間。洞頂無數的小洞窩是這裏最令人稱奇之處,有人曾形容,走入其中猶如站在雲紋密佈的天空之下。我們彷彿是誤闖小人國的人兒,走進這一奇幻的世界裏。洞內的鐘乳石岩洞有燈光助陣,五彩斑斕,很是好看。入口處的鐘乳石屏障,更是讓人歎為觀止。
海上享受人生
回到遊輪後,已是用餐時間。由於一行四人都是素食者,船上大廚也用心準備了素食春捲、饅頭等美食。夕陽西下,和三個旅伴一起捧著薑茶品“茗”,再拿本書安靜地讀著,累了就直接小睡。晚上若還不想睡,可以躺在甲闆上看星星。
遊覽下龍灣,不能光從船上欣賞山光水色,還要下水做近距離的接觸才算完整。隔天一早去體驗雙人皮划艇,看著容易,劃起來卻很費力,而且還很考驗默契。起初我們一直在原地打轉,後來終於漸入佳境,但已經到了集合時間,只能當作是下次重遊、再聚首前的熱身練習了。
飛流直下,洗滌塵埃,也喚醒了城市人的赤子之心。
在回程等待接駁船的時候,與一位正在寫生的美國地理老師攀談。老人家白髮蒼蒼,但是下筆如有神,泰國的四面佛、老撾的街景,無一不是他周遊亞洲的美好回憶。用畫筆記錄旅程和生活點滴,是我最大的嚮往。和朋友相約,將來她帶著烏克麗麗,而我帶著畫筆,我們還要繼續活到老,學到老,一起去旅行!
冬春之際走進沙壩
沙壩是法國殖民時期的避暑山城,被譽為“全世界七大最美梯田”之一。一般來說,到沙壩旅遊的最佳時期是在每年的 8 月至 11 月或是 2 月至 5 月之間。如果你想看絕美的梯田美景,建議在 8、9 月遊覽;要看百花盛開和一望無際的綠油油田野的話,那麼一定要趁春天到訪。
當地的著名行程為番西邦峰(Fansipan,越南最高峰)纜車、徒步健行及參觀黑苗族的貓貓村(Cat CatVillage)。時間允許的話,也可以在黃昏時分登上可鳥瞰沙壩全景的含龍山(Ham Rong Mountain)。上山下山的時間,大概 3 個小時足矣。晚間則推薦到教堂附近的愛情市場逛逛,買買東西、跳跳舞也很有趣。
在貓貓村打卡點,金黃油菜花才是主角,我們都變成了群眾演員。
我們付費參觀當地最古老的村莊——貓貓村。村落離沙壩市區最近,步行可至,是許多旅遊團的拜訪村落首選。那裏有座古老的水力發電站,是法國殖民時期最主要的電力輸出站。除了貓貓瀑布,村內還設有一條專為遊客開闢的健行步道。站在地勢頗高的小山頭上,可以飽覽山間梯田風光,因而是旅客們最鐘意的打卡點。
鬥智鬥勇的婚嫁民俗
由於在冬春之際前來,所以僅有零星的桃花及油菜花迎接我們。村裏貓不多見,只有身穿黑色傳統服飾的黑苗族,不管大人小孩,皆慵懶自在地生活著。我們經過的時候,看見有個孩子正在把玩少了一隻腳的木凳子,有的則拿著越式法棍,坐在掛滿了藍染製品的村屋旁,腳下就是許多小雞和豬崽。
黑苗族以黑色衣服著稱,所謂黑色,其實是藍染多次所致。他們不喜剪頭髮,因為那代表減壽。常見黑苗女子長髮飄飄,長髮及腰是平常事。平時不以染布紮頭時,她們會將一把梳子系在前額束發上。聽說貓貓村還保留不少獨特風俗,如“拉妻子”。如果一個男人喜歡上某個女人,他就會擺下宴席,邀請客人一同商討如何將該名女子拉回家“拘留”三天。如果女方同意出嫁,雙方就可以舉行婚禮;即使被拒絕,男方也會大方放行,並與對方喝一場酒,事後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過。
黑苗人主要從事種稻、紡織、製作農具及雕花銀等傳統行業。近年來旅遊業發達,有好些掌握英語、法語的年輕黑苗人也紛紛轉當導遊。黑苗族教育程度不高,很多孩子為了謀生,會在遊客聚集處兜售紀念品。他們在長期與遊客接觸中學習外語,大部分“導遊”都是從“街頭語言班”畢業,之後投入旅遊業努力掙錢,積極改善家人生活。
走在仙境中
沙壩鎮地處高原,空氣清新濕潤。隔天一早,整個小鎮籠罩在濃濃的霧氣裏。我特別愛拍微距水珠,看見掛在蜘蛛網上無處不在的水珠就驚歎不已,於是蹲在酒店內完全沒看頭的仙人掌旁,拍了許多水珠特寫。待友人催促,才終於踏上健行旅程。
前往踏梅村路上巧遇怒放的桃花。
今次報名的是黑苗村(Lao Chai Village)和踏梅村(Ta Van Village)的全日健走行程。早上 9 點多,在濃厚的霧氣中跟隨黑苗族導遊啟程,沿途道路泥濘不堪。沒走多久,我滑出了一個“半字馬”,痛得直不起腰來。幸好一路上有“伴遊”陪在左右,她們會不時攙扶蹩腳的外國旅客。那些婦人身穿傳統服裝,通常都背著孩子。除了陪著旅客行走,她們還會在路上製作一些植物花圈,或是售賣自家紀念品,賺點小外快。
走著走著,跟在後面的黑苗族婦人就越來越多。她們的耐力和耐性都很驚人,就算不想買她們的紀念品,也會被她們跟足幾小時的毅力所打動,買一個支持。這一團不過才六七人,不明白她們為何不去遊客多的地方賣東西呢?導遊說她們不想離家太遠。在沙壩的旅遊景點,到處可見賣東西的少數民族。我想,突破重圍,用堅毅來感動健行客,不失為另一種藍海政策?只是,走上好幾個小時,就為了賣幾個小玩意兒,而且她們的人數遠比遊客多,僧多粥少,想來就覺得鼻酸。
再見,沙壩!
待陽光探出頭後,只見梯田一望無際,風景美不勝收!但對於體力不濟的朋友來說,這短短四五個小時的上下梯田運動,仍然頗具挑戰性。走過老友身邊時,就聽她在皺著眉喃喃自語:“到底什麼時候才到啊?”古怪的表情讓人忍不住爆笑。
綠油油的黑苗村梯田,任誰都想置身於這幅畫中。pxfuel 圖
沿路所見的田園生活,點綴在屋旁的桃花,自由奔走的動物以及孩子們的淳樸笑容,讓大家都忘掉健走的疲累。告別了梯田美景和民族文化體驗,當晚一行人又坐上火車,回到河內,為這一段開心、難忘又美好的旅程畫上句點。
本文內容轉自《暢遊行》2020年8月號,原標題《美在越北,常留心田》
圖文/楊秀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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